“怎么?难道太尉大人看不上小王做婿?觉得小王不配?”
沈太尉赔笑道:“哪里哪里,殿下身份尊贵,只有小女配不上殿下一说,哪还有殿下不配之理呢?”
“既然如此,太尉大人在犹豫什么?为难什么?”
沈太尉此刻骑虎难下,万分为难,脸色也变的青一阵白一阵,正欲再想说辞,就在这时,又有仆从进来了,行完礼后,仆从禀起了事,他的话语明亮清晰,清清楚楚地在花厅里朗朗响起:“禀告大人,太子殿下来了!”
话音一落,沈太尉顿时面露意外之色,心里暗道,今日这刮的是什么风来着,竟把这两位人物齐齐吹进了他这太尉府。
再观黎王的面色,是显而易见的诧异之色。
沈太尉起身,欲迎李承潇,对着黎王抱拳道:“殿下请稍后片刻,老臣前去相迎。”
黎王与他客气了一句,沈太尉便走出了花厅,往府门前走去,刚到府门前时,便见吴管家正在相让李承潇入府,李承潇抬步走了进来,身后竟跟着众多仆从,正左一箱右一箱地往进抬礼,礼箱数额甚多,比黎王带来的礼还要重。
沈太尉顷刻便明白了李承潇的来意,心中大大松了口气,终于是让妙华那丫头等来了,莫说她等的心焦,就是他这太尉大人亦是等的心焦不已。
好在,李承潇这片甘霖终于是洒下来了,不仅是天降甘霖,还很及时,下在了点子上。
想着,沈太尉心里喜不自胜,连忙朗笑着迎了,上去:“老臣恭迎太子殿下,殿下驾临寒舍,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!”
李承潇见状,也跟着笑了几声,上前扶住了他作揖的手臂,恭和道:“太尉大人不必多礼,别怪本殿冒昧才是。”
两人客气了一番,沈太尉便将他迎进了方才的迎客花厅里。
李承潇一进来,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黎王,微微意外过后,很快恢复了正常。
此时,黎王一见他,也自是迎了上来,作礼道:“愚兄参见太子殿下,今日能与太子殿下巧遇太尉大人府中,实在是我们兄弟的缘分。”
李承潇听罢,扶了一下他的手臂,道:“四兄免礼,今日的确是巧了,待会儿四兄可要与本殿喝上几杯才是。”
“自然是要喝的,不过愚兄量浅,不及殿下,怕会扫了殿下的兴啊。”
李承潇淡淡一笑:“四兄自谦了,其实兄弟之间的亲情一聚,在于情,而非量也。”
等他们客套完了,沈太尉便请二人落了座。
花厅里的地上,是黎王的聘礼,而花厅外的地上,是李承潇的聘礼,花厅已满,抬是抬不进来了,便就地摆放在了厅门两侧。
沈太尉明知故问道:“”太子殿下,黎王殿下今日携重礼而来,是为了下聘提亲,太子殿下这重礼又是为了哪般呢?老臣看着实在是惶恐不安呐。”
李承潇进来时,便看到了黎王与那些礼箱,已是猜出了他的来意,此刻见沈太尉把话挑明,便故作惊讶:“哦?原来四兄是来提亲的?”
黎王回答道:“不错,愚兄倾慕妙华郡主已久,也深知齐京中爱慕郡主之人不在少数,便想早日来定下亲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李承潇说完,又看向了沈太尉,道:“今日真是巧之又巧,本殿也是来提亲的,却不想,竟造成了这样的局面,不但给太尉大人放了为难,本殿自己也是走也不行,留也不得,这可如何是好?”
黎王听罢,心中暗恨,此番他李承潇半路杀来,必是要坏他的事了。
而沈太尉,心里也自是有一番计较,黎王如何敢与李承潇争?只等他自己退让便是,他根本不用担心会得罪谁了。
但面上,沈太尉还是做出了为难之色,道:“今日两位殿下齐齐到访,都是为了提亲,可老臣只有一个女儿,这……”
话落,气氛陷入了沉默,空气里有尴尬的意味。
沈太尉左右瞧了瞧,这边,李承潇静静端着茶盏,在把玩着杯盖,那边,黎王也在饮茶,不时吹一吹茶盏里滚烫的热气。
沈太尉见这两位谁都不说话,弄得气氛越来越尴尬不安。
过了片刻,终于还是李承潇开了金口:“太尉大人,若按先来后到之理,本殿是该退让于四兄的,只是本殿与四兄都同样倾慕着郡主,这份情,可不能按先来后到之理来算。”
黎王一听,心中已是沉了半截,李承潇此言,明摆着是不会让步了。
他是太子,是未来的帝王,他黎王自是与他争不得了。
想及此,黎王放下茶杯站了起来,向着两位作礼,继而对着李承潇道:“太子殿下说的是,殿下是未来的君主,这天下什么都是殿下的,愚兄又岂敢与殿下相争呢?愚兄在此,先祝殿下与郡主早日缔结连理,恩爱长久。”
“对了,愚兄送来的这些聘礼,此刻便当是送给殿下与郡主大婚时的礼金,还望殿下不要嫌弃,愚兄先告退了。”
说着,黎王再次作了礼,便欲离去。
沈太尉见一切正如自己所料,心中定了下来,正欲起身恭送,却冷不防听到李承潇道:“四兄且慢。”
黎王一听,乖乖停了下来:“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?”
此刻,李承潇也放下了茶杯,起身来到了黎王面前,道:“四兄,明人不说暗话,其实本殿不欲以权势压人,你我是兄弟,本殿更不该以此来逼得四兄让步,为了公平起见,谁能抱得美人归,还是要看那美人自己如何选择了。”
此话一出,是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沈太尉顿时恍然大悟,心中也不由佩服起李承潇,他早已知道妙华爱慕于他,在此刻提出让妙华自己选择,他既不必背上仗势欺人的骂名,又能稳稳地抱得美人归,实在是设想周到。
于是,沈太尉连忙配合道:“是了是了,太子殿下说的极是,老臣这便让小女出来见客。”
几位又重新坐了下来,静静等待着。
不多时,沈妙华已是穿戴整齐,梳妆妥帖,带着适宜的笑容来到了花厅里,她一进来,眸光便直直地看向了李承潇,心里激动万分。
那可是她梦寐以求之人,这一刻,她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与痛苦,都通通烟消云散了。
“妙华见过父亲大人,见过太子殿下,见过黎王殿下。”沈妙华行起礼来。
李承潇与黎王对她客气了几句,沈太尉便来到了沈妙华的身旁,徐徐道:
“妙华啊,今日太子殿下与黎王殿下都携了重礼来府里提亲,两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,都是为父求之不得的贤婿,所以为父甚是为难,便叫你过来,自己做个选择吧,你放心,不论你选谁,两位殿下都不会怪责你的。”
沈妙华轻轻点了点头,没有过多累赘客套,直接看向了李承潇,道:“我选承潇哥哥。”
气氛又是片刻的静默与尴尬,黎王的面色有些难看,那妙华郡主压根看都没有看他,便直接倒向了李承潇,他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沈太尉见他脸色难看,连忙调和道:“小女被宠坏了,黎王殿下可别见怪。”
黎王再次起身,强颜欢笑道:“没什么可见怪的,这郎有情妾有意,本就是情理之中,看来小王今日唐突来此,竟险些毁了一段佳话啊,小王十分抱歉。”
说着,又向李承潇作礼:“还望殿下原谅愚兄唐突无知啊。”
李承潇淡淡一笑,起身道:“四兄言重了,本殿还要多谢四兄的成全与祝福呢。”
几个人又客套了几句,沈太尉便跟在黎王后面,亲自送他出府。
花厅中,只剩了李承潇与沈妙华,沈妙华见四处无人了,竟几步奔进了李承潇的怀里,将他牢牢抱住,哭泣道:“承潇哥哥,我一直在等你,你怎么今日才来啊?”
李承潇推了推她,见她固执,便由了她去,道:“前几日本殿忙了些事情,今日才得空的,让你久等了。”
沈妙华听完,破涕为笑,一直黏在李承潇的身上,说说这个,说说那个。
李承潇算了算时间,沈太尉应该快回来了,便提醒她:“妙华,让你父亲看见不好,有失体统。”
沈妙华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,问道:“承潇哥哥,那你什么时候娶我?”
李承潇早已习惯了她的不矜持,已是见怪不怪,回答道:“这个还有待本殿与你父亲商议。”
刚说完,沈太尉便进来了,嘱咐沈妙华回闺房去,而后与李承潇商议好了成亲的日子,便是六日后。
五月二十八,宜,婚嫁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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